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德国“性交易”的合法化之路:跌跌撞撞了近20年,将要贻笑收场?

我要新鲜事2023-09-29 19:49:293

2013年,一部名为《性:德国制造》的纪录片悄然上映。

全片不到45分钟的时长,却是拍摄团队在德国柏林诸多妓院潜伏2年,用隐形摄像机记录的德国性工作行业内幕。

自2002年德国出台《色情交易法》,色情行业逐渐成为德国一项特殊又重要的产业,围绕“性交易合法化是否合理”的争论,也从未停歇。

一、“欧洲妓院”

1927年,德国魏玛共和国时期,政府颁布了近代法律意义上第一个将“性交易非犯罪化”的法规《防治性病法》

德国性交易合法化,并非近代资本的新产物,早在神圣罗马帝国时期,就有迹可循。

性欲在西方并不似古老东方一般视为“羞耻”,相反,西方崇尚肉体之美,直视异性之间的欲望,罗马在当时是人口稠密的大城市,而有人的地方,就有生育与繁衍,随之而来的就是因为医疗条件落后而无法医治的性病。

为了防止性病传播,罗马政府开始建立官办妓院,不仅卫生安全措施更高、保密性更强,而且还能给政府带来一定的收入。

这样的“好事”,很快就在欧洲大陆流传开来,许多周围国家的民众为了逃避家庭或者教会的眼光,都会秘密前往罗马“买春”。

这一官办妓院的传统,因为可观的利益而被推广全国,并且传承下来。

到近代战争时期,德国为了解决士兵性需求问题,除了在本国国内,甚至在被占领国家也会建立官办妓院。

据数据统计,截止1942年,德国在欧洲大陆上建立的妓院大约有500家、女性工作者30000余名

2000年,世纪之交,荷兰公布一个震惊世界的决策:允许公开开设性交易场所,荷兰成为全球首个“性交易合法化”的国家,阿姆斯特丹“红灯区”也开始成为人们印象最深刻的荷兰名片。

而有了荷兰“身先士卒”,德国在短短两年后也推出了《色情交易法》,“性交易”在德国开始成为有法律保障的正当职业。

官办妓院的经验让德国社会并不排斥性工作者,合法化在资本的运作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,但二十余年过去了,“性交易”是否利大于弊,还有待商榷。

二、德国模式

《色情交易法》出台后,德国柏林、慕尼黑、法兰克福、汉堡等大都市,都开设了引人注目的红灯区。

无数个身姿曼妙的女郎,千奇百怪的床上用品,还有从高到低任君挑选的价格档位,“德国制造”在工业领域的好评,开始复制到了另一个领域。

在立法规范色情行业之前,能够进行性交易的场所表面上都挂着按摩的幌子,如果被举报或者被警察查处,“买春”与“卖春”的人都会受到相应的处罚,然而与“买春”的人相比,“卖春”女郎们的处境更加恶劣。

据统计,性工作者的死亡风险,比普通人要高40倍,其中死于谋杀的概率,也在普通人的18倍以上,而酒精中毒、意外、性病、毒品等死亡方式,对于性工作行业来说一点都不陌生。

将性交易和性产业合法化后,一些条件恶劣的非法卖春窝点被扫除,所有公开营业的妓院必须办理营业执照,性工作者也需要登记名册,签订工作合同,色情行业工作者同所有正常行业一样,能够依法获得国家健康保险和社会福利保障。

2006年,德国举办世界杯,世界各地的游客在享受足球比赛的同时,也将德国“欧洲妓院”的名声推向巅峰。

按照柏林一家妓院老板的说法,在举办世界杯之前,妓院每天接待150人左右,但世界杯开始后,妓院不仅24小时营业,客户数量更是每天都保持在300到500人之间。

截止2013年,德国境内营业中的性交易场所,大约在5000家以上,堪称“欧洲最大妓院”。

而除了性行业本身创造的盈利,其带来的德国旅游行业收入,也十分可观,部分美欧国家游客,更是有了“定期组团”前往德国“旅游”的惯例。

除了金钱上的收益,在性交易合法的区域,性工作者的患病概率不过0.42%,禁止性交易地区的性病感染率,却在16%以上,因此在德国从性交易合法化中获得了好处后,周边国家包括瑞士、奥地利、希腊、土耳其等,都开始推行“德国模式”:合法但受到监管

而除了“德国模式”之外,瑞典于1999年首创的“北欧模式”,在法国、爱尔兰、挪威、冰岛等国家更受认可。

“北欧模式”提倡禁止性交易,通过严惩“买春者”也就是嫖客,造成需求枯竭,以此控制性交易行业的泛滥发展。

2015年,德国再添新规,为了查处“强迫性交易”,德国警察有权随时登门检查性工作者的许可证,在交易过程中,禁止性暴力,必须使用“安全措施”,以及性工作者每年都要求进行一次“医疗咨询”。

不知情的民众只当律法的调整是在维护行业,但事实上,法律法规的出台往往出现在事故发生后。

自2002年将性交易合法化,德国色情行业表面上看来红红火火,实际上早已暗中滋生了各种违法行为,而其中最明显的就是“人口贩卖”

三、背离初衷

2000年,一位来自白俄罗斯、年仅17岁的女孩阿芙罗娜,混迹于德国柏林风月场所,开始“私自接单”,认识了不少身份地位各不相同的人。

德国性交易合法后,她就自己在柏林红灯区开了一家妓院,成为了一名专业老鸨。

经历过“非法接单”时期的阿芙罗娜,在各种不同渠道接触年轻女孩,短短半年后,在她的手下工作的女性就有100多人,而这里面,德国本土女性只有四分之一,剩下的都来自东欧和中亚地区。

阿芙罗娜的妓院在柏林红灯区主街上,管理严格,还有专门的安保人员,这些安保工作者,防的不仅是寻衅滋事的顾客,还有被贩卖到德国、企图逃跑的外来女性。

性交易合法化,让“性工作者”成为可以交易的“商品”,而随着德国红灯区声名远扬,需求不断增长,自然让从事这一工作的妓女数量也不断增长。

自2002年之后,德国性工作者数量从20万,激增到80万,其中外籍女性的比例占到80%

虽然表面有法律规范,但资本为了疯狂敛财,形成了一整套互相包庇的系统。人贩子以德国经济发达、工作待遇优越为噱头,在落后地区欺骗年轻女性,随后强制拐卖到德国红灯区的妓院。

妓院老板接收这些“物美价廉”的女性后,并不会给她们登记,因为每登记一个女郎,就意味着多纳一份税、多交一份保险。

而一个大型妓院在郊区租的单人公寓楼中,每个房间可能同时挤着四五个外籍女性,她们没有护照,没有从业资格证,每天的收入还会被妓院压榨。

这些女郎就像被关押的犯人,公寓楼中24小时有值班的安保,即使幸运地逃出魔爪获得自由,要么就会因为“非法偷渡”而遣送回国,要么会碰上早已被妓院打点好的警察局,再次被送回妓院。

在阿芙罗娜的妓院中,性工作者的平均年龄在22岁,年纪最小的仅有15岁

这种招聘未成年人卖淫的行为,放到任何一个国家都会被严惩,但德国红灯区的妓院老板们,却是“上有政策,下有对策”。

大的妓院在政府内部都有关系网,定期打款到合作者的账户上。一旦有人上门查访,妓院便会将非法贩卖的外籍女性隐藏,只留下登记在册的员工,而对于年幼的女性,伪造身份、伪造年龄都是十分常见的手段。

2014年,一个名叫Ayana的俄罗斯女性被自己的网恋男友骗到德国慕尼黑,随后被关到一栋郊外的公寓楼里,“被迫营业”,直到四年后被人救助逃出公寓。

按照她的口供,在这栋三层的小公寓楼里,每层都被隔板隔出了十个房间,每个房间里的女孩都不是自愿前来“工作”的,一旦有女孩逃跑被抓,公寓楼中便能听到鞭打与求救的交替声,直到被打的一方失去意识。

Ayana最多一天的接客量是30人左右,而且并没有节假日或者周末休息,只要她的身体还正常,她的小隔间里就会被引进一个又一个客户,而这样的公寓楼,甚至在德国首都柏林也存在,并且都是有官方许可证的合法机构。

四、进退维谷

性交易合法化给德国带来的收益超过上百亿欧元,但也使得跨国人口贩卖在德国成为常态。

德国《焦点》周刊曾经刊登过一期报道,统计了德国部分妓院内不同肤色女性的比例变化,其中亚洲地区的数量呈现明显的增长

随着网络时代的到来,暗网等非法网站上充斥着各种暴力违法信息,这让跨国人口贩卖的手段更加隐蔽和难以查处。

为了满足“买春者”的猎奇心理,也为了攫取巨额利润,妓院俨然成为违法犯罪行为最大的滋生点。

根据纪录片《性:德国制造》中揭露,一个女郎提供一次服务后,到手的报酬为49欧元(折合人民币380元),而随着外籍女性的增加,“行业竞争”加大,普通的性工作者每次到手的报酬只有10欧元(折合人民币80元。)

2014年,欧洲议会呼吁各成员国引入“北欧模式”,越来越多国际人权工作者也开始揭露德国色情行业的黑暗。

可尽管有抗议、有游行,但德国联邦议院中却没有任何一个党派,将与“禁止性交易”相关的议案列入计划当中。

疫情爆发后,德国社民党以社交隔离为口号,呼吁打击色情行业,“国家不该用纳税人的钱支持暴力强迫女性卖淫的妓院”,却不想惹怒德国各地50多家大型妓院的经营者,向德国法院起诉社民党发言人。

在资本家以诽谤、贪污等罪行将社民党告上法庭后,“性交易合法化”是否应该继续存在的话题,再次成为德国舆论的巅峰。

而令人讽刺的是,德国在2002年正式出台《色情交易法》时,最大的背后推手正是社民党。

德国陷入疫情防控的艰难时期后,政府宣布暂时关闭各类娱乐场所,而由于性交易的特殊性,各大都市的红灯区便成为了管控最严格、受到冲击最大的地方。

妓院顶端的大老板有足够的资本生活,可最底层的性工作者却失去了直接收入来源,要么另寻他路,要么流落街头。

借助长达数月的疫情,德国政府本想让性产业自行“垮台”,在2020年7月宣布全国经济重启后,也故意避开性产业,依旧维持红灯区的疫情管控政策,可最终得到的,是各大红灯区的工作者们日以继日的游行集会,场面一时难以收场

2021年2月,欧盟议会一致投票通过了一项决议,要求各成员国严厉打击人口走私和性剥削,作为欧盟的领头羊之一,德国虽然没有被公开点名,但如果德国想要继续维持在欧盟成员国之中的威信,就不得不对国内色情行业下大力整治。

结语

性工作者在历史上的任何时期、在任何一个文化系统内,都被认为是最低贱的行业,出卖肉体来换取物质的行为,将人本身与行业捆绑,一旦迈入这一深渊,就被视为一生无法抹去的黑点。

德国推行“性交易合法化”的初衷,是想保护性工作者,达到“买春”与“卖春”的平衡。

但“性交易”之所以被各国列为禁区,正是因为它在挑战人性、挑战欲望,卖淫不会因为一条律法而正名,只会滋生出背后无穷无尽的暴力、毒品、人口贩卖,以及道德的泯灭和人权的践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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